朗读

白沙溪览胜

□ 杨耀先

    出福利中心大门向右，在五百步以外的临江路上，有一座大桥，桥的下面，白沙溪水日夜流淌，四季不断。

    从结构上看，此桥很有特点。在桥的两边，设计者利用弧形的力学原理，各修筑了一条梁，以承载桥身重量。上涂红色，格外醒目。远远看去，像是彩虹。从上游某处找一个点，回望这里，桥面贴着湖面，“长虹卧波”的景致就出现了。因此，桥以虹名，名副其实、生动贴切。

    从水平如镜的湖面往下看，深不见底，只有蓝天白云和岸边景物的 十分清楚。此外，夏天的早晨还能看见湖面上笼罩着一层缥缈的水气。偶尔阵风吹过，湖水还会泛起一片涟漪。如果站在桥上，则能隐约眺望到远处的南山。将所有这些合在一处，就是一幅绝妙的山水画。

    这里毕竟是乡下，游人相对稀少。只有适宜的季节和时段才能看见少数垂钓者、晨练者或其它休闲者在此活动，给人的感觉就是清静。

    不过要是起早又遇上好天气，则能看见海上才能难得一见的日出。

    这里四面土地平展、视野开阔，刚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又大又圆。它那红色颜色特别艳丽。任何人工调制出来的颜料与之相比都会逊色，而且可以让人的肉眼对它直视，见到它那圆的边界线十分清晰。但是，所有这一些美景，真可以说是转瞬即逝。几分钟之后，它便放射出让人觉得两眼有些刺痛的光芒。随着太阳升高，则光亮愈加强烈，连它在水中的倒影也是如此。因为害怕灼痛了自己的眼睛而避开不敢再看。只有在漫漫长夜以后，日出所带给你的那种温暖和清新的感觉和蓬勃向上的朝气，却一直留给你深刻印象。

    紧贴石砌堤坝外沿是一条与它一样长的绿色长廊，但宽度却宽出四倍多。这里树木花卉的种类繁多，有许多都让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来。但能叫得上名来的就不下十几种，诸如苏铁、龙柏、乌桕、桂花、五针松、夹竹桃、杜鹃、悬铃木、火棘、菊花、棕桐、香樟、月季、冬青等等。

    如果说观赏湖光山色需要登高望远，从宏观上去看的话，那么，观赏树木花卉则需要向它走近，从微观上看。

    只有近到一定距离才能闻到花香，才能辨识花的形态美和色泽艳；只有近到一定距离，才能感受到柳条在风中飘拂时表现出来的那种妩媚。夏日炎炎、绿荫遮盖的鹅卵石小径会带给你丝丝凉意。靠近树丛进行晨练，会知道这儿是一座真正的天然氧吧。还有那些经过修剪和造型的树木，其构成的几何图形真正体现出自然美和人审美情趣的相互统一。如果不走近看，又怎能充分得此享受？

    溪水冲下橡皮坝以后，占用河道就大幅度缩小，其余则被坑洼不平、野草丛生的沙滩所占据。于是养牛户牵牛进来放牧，盗沙者留下水坑。总之呈现在你面前是一派荒凉狼藉景象。

    但是，正是这一片荒凉狼藉的沙滩给许多野生的动物，特别是鸟类留下一块生存的空间。它们在这儿觅食，在这儿繁衍后代，其中最为大家所熟悉和喜爱的便是白鹭。

    一身洁白的羽毛和上下翻飞时那优美的姿势，可能是它讨人喜欢的两个主要原因。

    其实，白鹭在别处也有，但绝没有这里的多。天上飞的，岸上伫立的，浅水中在觅食的，比比皆是。我曾经数过，可怎么也数不清，至少有百只以上。

    但是，尽管这样，这里并不是它们的家。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看到或是十几只成群，或是三三两两，前后分批次地经临江西路上空往西南方向飞去。而第二天早晨又从那边飞来。由此判断，西南方向一定有一片适合它们夜宿的树林。而且从它们飞行的高度来看，这片树林还应该离这里不近。

    白鹭的身材和家养的麻鸭不相上下，但翅膀很发达，张开翅膀时比身材要长。刚起飞和远距离飞翔时总要扇动自己的那一双硕大的翅膀。如果要调整速度（加快或放慢）也只有改变翅膀扇动的频率。另一种飞行方式是滑翔，只在着地之前才应用。

    尽管用来猎杀鸟类的武器早已难寻，但白鹭对人类还一直保持着警觉。只要人进入它们的视线，那怕在十米以外，它们就会腾空飞起，去换一个与人留出距离的安全地方。所以，它们自由自在毫无顾忌表现天性的活动，我们还是很少看到。

    有一天早晨，我在溪边漫步，不经意间看到两只白鹭一前一后在追逐嬉戏。但它们之间的距离只相隔几米。只要前一只着地，后一只也跟着停下。如此停停飞飞，反反复复经历了有十来个回合。什么也没有发生，便不欢而散了，使我怅然若失。我不知道它们是否在谈情说爱，但我脑子里几天后一直还萦绕着那天早晨见到的这一幕。我一直想还能看到第二次，但始终都没有机会。

    山水是一种资源。风景也是一笔财富。居住在福利中心颐养天年的老人们，能有白沙溪上美丽景色与他们相伴、为邻，无疑是他们的一种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