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

错过：从未送出去的表白书

    她是我的丫头，七夕是我想给她的约。我以为牵了手便是永远，但说了“再见”之后，我们却从未再见。如今，与她同在的不是我，而是那个为她做了嫁衣的人。这一封迟到的情书，我再也无人可送，她再也看不见……

     你喜欢星空下的秋野，随风摇荡的星光，像是一斛倒入人间的珍珠，蹦跳在秋芒之间，显得灵动多姿。甚至那一轮秋月，也因四周的星光，显得有些暖玉般的温润。假若碰上一些萤火虫，你会悄悄地把它们请到手心做客，悄悄呵它们，挑逗它们起舞。在我眼里，尽是你的好。以致现下想起来，依然忍俊不禁。

    我喜欢叫你丫头，当你长大以后，我回避你，就像回避无法阻止的地球引力。这会儿，想起自己跟友人说过，我们本都无力于当下的改变，又不得不做出一些事情来回应这种改变，这样方能让心稍有所安。而你应该比我要好些，你不会太想这些，你想得最少，反而活得最自在。在你的梦里，秋野依然是秋野，依然是星光灿烂，秋虫喧鸣，微风不止。我和你聊到那时，你眼里有一种异于平时的光，那么纯净而又明媚，使我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却又突然陷入悲伤的境地。明知那已逝去的，即将成为美好，却不知现在拥有的可贵。

    “丫头，让我抱抱你。”你犹疑了一下，轻轻依偎在我怀里，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然后我们分散许多年，直到我们重逢。

    我知道哪里的风，像织女手中的梭一样，可以织出花香。而且那里，现在只有我一人躺在青草地上，仰望天空，湛蓝有如满谷的蝴蝶兰。我叼着一棵青草，胡乱哼小调，偶尔飞机飞过，惊吓草地上的蚱蜢，扑扑地跳。

    这个时候，我有一点点想你。你问：“为何想我只是一点点？”我说：“想你太多，我怕你没时间想我。”

    你笑了，两个小酒窝一闪一闪，我老爱拿手指逗弄你的酒窝。心想：改天真的倒点酒进去，好让自己喝一回。你也爱学现下的女孩子那样，嚷着“讨厌”，心里却喜欢得紧。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待着，那是另外一种自由，比爱情更可贵的，是孤独。任凭夜风拨乱我的头发，银河在高天上，织女跑过去抱住了牛郎，我想听他们说话，但没有人为我安装窃听器，此时，青草的香味，渗进我的肌肤，把我藏了起来。那些蚱蜢可不要躲进我的裤管里。想必古人比我更有闲情，郊游赏花，竹杖芒鞋走天涯，乱翻诗书夜跳墙，窗下学鸟叫骗姑娘。

    这会儿，想你又多了些。我不知你是否会做女红，只晓得你会打围巾，也会给我磨墨铺纸，这也应了“红袖添香”的典故，真是宠坏了我，也累着了你。有些爱不需要挑明。你可以看出，我可以瞧见，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无不是情意浓浓。有人说，爱到深处便知怕。那种怕，是随时随地的。比如晚间你不说一声就出去，直到深夜才回来，那段时间，你不知我在门口翘望了几次，深怕你出了什么事，心慌得不行。又比如那天，你发高烧，我一个书生，平时又不知照料，忙着背你去医院，坐在床边握你的手，眼泪都要下来了，你知道那时我多怕，怕你撇下我走，那叫我如何是好。

    唉，现在想得都是你了，害我不得不起来抖落一身的草屑，准备回家见你了。上次我去见伯母的时候，伯母跟我说，你小时候很调皮，老是欺负你哥，长大后倒是变文静了，尤其跟了我之后。她还说，你俩真是般配啊，是天上的一对下了凡，要善自珍惜才是。你知道我听了这些话，心里有多甜？也越发在意你了，放在心窝里暖暖的。

    如果你知道风来自我的心底，那么试着侧耳倾听，哪怕一小会儿也好，你会听到很多秘密，那些都与你有关。（巢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