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城区雅畈“五·四”杀人分尸案侦破侧记

□记者 胡鲁蓉  戴建东 

    30小时与一起无头命案无论如何也划不上等号。

    但神勇的婺城警察创造了奇迹——仅用30个小时侦破了雅畈“5·4”杀人分尸案。

    30小时，体现了人民警察不畏艰险、快速果敢的作风；杀人分尸却表现了嫌疑人的凶残、侥幸心理。夫妻矛盾升级终酿命案，这本是一出悲剧，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而杀人分尸，更是错上加错。然而，当着16岁儿子的面分尸，又是如何惨无人道？30小时的侦破过程，警方的努力可圈可点。真相大白后，犯罪嫌疑人的行径却让人可悲可叹。目前，涉嫌故意杀人的郑德斌被婺城公安分局刑事拘留。

    荒野水库惊现人体残肢

    婺城区雅畈镇下山头水库一带青山绿水，风景秀丽，每逢周末，来这里钓鱼的人很多。水库承包者请了当地一位张姓村民定期清理垃圾。

    5月4日中午11时，张某如往常一样在水库四周清理垃圾，突然发现水面浮着一个编织袋，用竹竿一钩，不想却钩不起，于是他用竹竿把编织袋往岸边拨。当他把袋子拎上岸时，袋口的绳子松动了，张某屏住呼吸弯下腰欲把袋口扎紧，无意中瞥见蛇皮袋里好像装着一只人脚……

11时54分许，婺城公安分局雅畈派出所接到110指令，火速赶到下山头水库。民警不顾腐臭气味打开编织袋，赫然发现里面装有一只小腿及两条人体上肢。婺城公安分局随即启动命案侦破工作机制，成立“5·4”杀人分尸案专案组，全体民警分成7个工作小组，火速展开侦查工作。

    警情就是命令！一时间下山头水库边停满了警车。“这是近年来市区发生的一起少见的社会影响大、群众反响强烈的恶性案件。辖区内发生如此恶性案子，民警心里都堵得慌。” 婺城公安分局刑侦大队队长章卫良一边啃着烧饼一边说，从案发到案破30个小时，他只吃过一餐饭。

    无头尸体到底是谁

    “说实在，当时我们也很茫然，不知从哪下手。死者的脚仅长21.5公分，我们以为是小孩。”一办案民警回忆。

    命案侦破，查找尸源是关键。下山头水库地处偏僻，抛尸不太可能有目击证人。而本案是一个无头命案，仅凭尸块寻找尸源比登天还难。摆在民警面前的，是种种不利于侦破的困难：尸体高度腐烂，勘查难度大；尸体在水中浸泡多时，从现场提取痕迹物证难度大；现场周围是偏僻的水库与山路，走访群众困难；水库只是一个抛尸现场，不是第一现场。侦破工作几乎无从下手。

面对困难，技术人员顶着恶臭，对高度腐烂的六块尸块进行仔细勘查，在第一时间让死者的肢体“说话”。“此时，尸块上爬满一公分长的蛆虫。尸体双手的手指皮肤一碰就脱落。”民警回忆。尽管如此，民警克服难以想象的困难，从脱落的手指皮肤上，细心地提取到了死者两枚完整的指纹。同时，警方在尸体右前臂上发现了一处疤痕，并根据脚骨推断，死者身高为153-155cm，综合各种因素，警方最后认定，死者系成年人，估计为女性，死亡时间约在20天左右。

经过初步侦查，雅畈附近并无人员失踪的报案。为了确定尸源，民警扩大了侦查范围，了解到全市近年来报案失踪的女性，并对今年1至4月婺城失踪人员家庭进行回访。总共有55条失踪信息，民警一一进行了电话回访，其中24个有消息，31个有待确定。

另一组民警在下山头水库、殿后水库等3个水库进行打捞，侦查人员在水库周围的树丛草丛中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线索。这时，第一个发现尸块的张某回忆，半个月前，他从水库里捞起过一袋东西，扔到山坡上。民警赶到张某所说的地点，编织袋还在，打开一看，果然是生蛆的尸块。

    根据现场编织袋的式样，其中一是苏孟本地产的印有“虎之要”字样的米袋；二是印有“茂盛”字样的米袋；三是蒋氏农产品有限公司的袋子。民警立刻兵分三路到有关超市、菜场展开调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晚11时许，技术员通过技术比对，发现了一个意外的现象，死者的一些信息与2001年被公安机关处理过的“李秀英”的信息相符。经查，“李秀英”，女，河南新城县糖盛乡人，身高153cm，1970年12月1日生，系一收购废品人员，当时因涉嫌偷窃被公安机关传唤。由于2001年距今已经8年，当时所记载的这个信息是否真实难以判定。

    民警立即向河南省公安机关查询“李秀英”的相关情况，发现这个“李秀英”的信息并不完全真实，河南省没有新城县，其住址是不真实的，在金华也找不到暂住地址。民警经过反复论证、查询比对，发现暂住在金华的河南省新蔡县的“李秀英”与2001年被公安机关传唤的嫌疑人较为相近。

    经案件指挥部研究，民警决定深入调查暂住在江南苏孟乡寺南村的李秀英。5月4日深夜12时许，民警来到寺南村找到了李秀英的住处。当时，李秀英的丈夫郑德斌与儿子小兵（化名）在家。经询问，郑德斌称妻子已外出一个多月了，到一家工厂打工，具体地址不清楚。小兵也讲不清楚母亲在哪打工。

    但民警发现郑德斌眼神游离不定。按理，妻子外出打工一个多月了，音讯全无，现在出现了杀人分尸案，一些情况和李秀英相符，作为丈夫应该很焦急才是。然而，郑德斌却对妻子的不知去向并不焦急。种种迹象表明，郑德斌有作案嫌疑。经请示指挥部，民警将郑德斌父子俩传唤到公安机关继续讯问。

    5月5日中午，DNA鉴定出来，死者正是李秀英。

    15个小时，凶手只交代200字

    随着死者身份的确定，郑德斌的嫌疑直线上升。

    “这人的心理素质非常好，说话底气很足，我们采用了各种策略，始终无法突破他的心理防线。”回忆审讯经过，民警说。据了解，郑德斌被带到刑侦大队后，始终对民警提问保持沉默，实在没有办法就说：“她外出打工了，临走时我还给她400元钱。”在审讯最初的近15小时内，郑德斌有效答话竟不到200字，审讯工作一度陷入困境。

    针对这一情况，审讯组进行认真分析，认为李秀英的被害到郑德斌的归案，因相隔时间较长，郑德斌侥幸心理非常强烈，对侦查人员的审问已经有了相当充分的思想准备。根据这些特点，民警制定了一套审讯方案，与郑德斌斗智斗勇。

    5月5日上午，民警找来郑德斌及李秀英在金华的所有亲戚，询问了李秀英的家人，李的家人对李秀英的外出打工都表示怀疑。此时民警兵分三组，一组对郑德斌进行审讯；一组讯问郑德斌的儿子；一组对郑德斌的租住处进行搜查。搜查时，民警在床上发现了一丝细微的喷溅式血迹，还发现郑德斌的住处只有一间30平方米的房间，夫妻俩和儿子住在一起。如果郑德斌在家杀人的话，儿子不可能不知情。于是，民警加大对小兵的审讯力度。

    在政策攻心和耐心说服教育下，小兵终于流着泪说出了父亲杀人的真相。面对铁的事实，5月5日16时30分，郑德斌无奈地低下了头。根据郑德斌的交代，5月5日17时50分，民警在雅畈铜山自然村的武义江边的草丛中找到被抛弃的头颅，当日18时30分许，郑德斌又交代死者的身躯被抛在了二环路的龙口路段的下水道内，民警查找未果。5月6日下午15时许，民警终于在婺江水渠口，找到了死者的躯体。

    父亲啊，你怎么忍心在儿子面前分尸

    4月8日晚凶案发生时，小兵已经入睡。父亲郑德斌（现年44岁，河南新蔡县人棠村镇耿集村人）与母亲李秀英（40岁）在金华从事废品收购已有15年，16岁的小兵是在金华长大的。

    据民警调查，李秀英平时喜好打麻将，郑德斌对此颇有微词，夫妻俩因此经常争吵。4月8日晚12时许，李秀英打完麻将回家又看电视，郑德斌认为电视声音太大，让李秀英关掉电视，李秀英不同意，两人发生口角。李秀英披起衣服欲走出家门。“你要到哪里？”“谁要你管？我爱到哪里就到哪里。”在拉扯中，李秀英顺手拿起了榔头。这时，本来对妻子心有怨言的郑德斌一把抢过榔头，就朝李秀英头上砸去。李秀英受击倒地后，郑德斌发现妻子气息渐无，这才慌了手脚。他用被子把妻子裹好，最后用纸板把整个人都盖住。

    第二天，郑德斌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外出收废品。中午回家后，小兵询问母亲的去向，面对儿子清澈的目光，郑德斌说：“你妈妈出去打工了，不知到哪。”小兵虽有些不相信，但也没继续问。天黑后，郑德斌把儿子叫进房间，一把抱着失声痛哭，之后说出了将妻子杀害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你已经没有妈妈了，如果报警，你也就没有爸爸了。”虽然小兵坚持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