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08月18日 星期三
朗读

昔之夏夜今之绪
□ 徐永吉
又一周过去了,这一周大气候气温很热,可小气候不错,老家塔石每天下午或傍晚一阵大雨,使得炎夏之夜很凉爽。
晚上坐在朋友的家门前乘凉,山风、溪风、弄堂风,晚风阵阵,雨后的星空天高云淡,月半之月于蓝天薄云间。忽见,闪着航灯的飞机从这边山头尖穿云擦月而过,很快于那边山尖上消失; 忽见,一束流星飞过又无影无踪,山乡的夜是那样宁静安祥。
如此夜色,我想起了小时候夏天的晚上。记得十来岁的时候,农村的夜晚没有其他活动,大人们常常聚坐在我家门前那块约15平方的“仓门口”,地是用石块铺砌的,靠墙脚处放了一根棕榈树,两头用二块石头一架,便是大人小孩争相拥坐的凳子,还有边上几块大清石,早已被坐得油光发亮了。在淡淡的月光下,女人们借着月光编竹笠,男人们则谈天说地,而说得最多的是白天干什么活,明天干什么活之类的话题。
那时生活条件很苦,没有电,以月为光;没有电视,以谈为乐。但山里人还是以自己的方式乐观地过着艰难的日子,说了干活,说家长里短,接下来便或男或女,或唱或“哭”起来。小妹叔就是一个会拉会唱的人,他回家拿来胡琴,一边拉一边唱起了《月亮向西斜》——“月亮向西斜,挂在杨柳梢,小奴家在房中,心里想郎家……”。每当小妹叔唱起来,边上的女人们就会停下还没说完的“话头”,随着小妹叔的节拍,轻轻地跟唱起来,而我们这群正在边上“牵羊卖羊、萝卜生虫”的小孩也“呼啦”一下围拢过来,也跟着“月亮色色像,瓜子落楼上”起来,山歌在山村里回荡,惊起山雀从墙上“毛雀洞”里飞了出来,此时此刻,山村有了生机,山民脸上也有了嬉戏的灿烂。
夜深了,男人们明天还要下地还要上山干活,就各自回家睡觉去了,而女人们手头的竹笠还没编好,她们继续低头编着竹笠。没有了男人的谈天说唱,夜晚沉静了片刻。可不一会儿,女人的哭声由轻而重,由戏而真了起来。事实上,女人们的哭声并不是哭,而是在学“唱哭娘”——啊娘生身娘哎,娘哎,格呗哈么好,娘啊……。女人们“唱哭娘”,从开始的边唱边笑到边唱边哭,唱着哭着,还越唱越当真越唱越悲哀起来,最后唱得泣不成声,那哭声听得躺在床上似睡未睡的男人们心如猫抓,于是一个个起来又来到“仓门口”,先是半笑半真地叫她们别“唱哭娘”了,见女人们还哭个不休,还是“小妹叔”开口了——“聚银家!要死着罢!半夜三更哭死妻样,还让我们困不困呢!归家,都归家!这些聚银家有勿?!”“唱哭娘”在小妹叔的吆喝声里停了下来,但女人们眼里的泪水依然流着……
是啊,早年前,农村生活是那样艰苦,条件很差,没有电视广播,根本谈不上业余文化生活,会唱山歌的人很少,以至于女人们“唱哭娘”都成了那时的一种文化,因为农村里有老人故去时,自己家里的女人都要“哭爷哭娘”致哀,“唱哭娘”也是那个时代女人们的基本功,要是哪个女人不会“哭娘”,就是“没出处”的表现。于是,她们平时学“唱哭娘”也是为了避免“哭到用时方恨少”呢。
一阵山风吹来,我的思绪又回到现实,如今的山乡别墅楼房林立,整个村庄灯火通明,街上商铺夜市,农户音响咚咚,男人女人大人小孩穿着时尚,三五成群在月光下晚风里谈儿女成才成家、谈田园果肥粮丰,谈自己跳舞减肥,谈子孙天真活泼,其乐融融,优哉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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