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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04月01日 星期四
往期回顾： 

朗读

温故知新

□ 碎玉

 

    拼命地在编织一张网，想装进这六年的故事，等到有一天，事陈人旧，我只身离开，没有什么可留恋，也没有什么好遗憾。去西北或是北非的大漠，寻找下一站的幸福，似乎所有美的故事，都要选择正确的地点。读三毛，佩服她的勇气与决绝，钦羡她与荷西的幸福，向往撒哈拉的简单、真实、唯美。我与沙漠的缠绵就此开始。到金华最初的三年，风平浪静，以为一辈子都会如此，却不知暴风雨即将来临。乌云遮盖的日子虽说很快就淡去，心中的恐惧却依旧。所以，想到了逃跑，到不了撒哈拉，西北的大漠也足够开阔。

    编织这张网，从开始就是一个错误。那些放进网兜里的往事，渐渐从网眼中溜走，一路生根发芽，倒是夺目的风景线，只是我未发现。我一路狂奔，迎向那个终点，一直都不敢停下来，更不会回头、低头。一个月前，终于被自己所绊倒，才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幸福，所有的悲痛烟消云散。猛然间发现，金华不坏，生活中那么多的可圈可点，都是金华的馈赠。那浓郁的香樟树，记下了我青春的舞步，双龙的岩石书写的不光是沧海桑田，还有我的亲情、友情、爱情。金华让我重新学会感恩；北山的双龙则是装载故事的相册，记录下我的成长。

    挺小的时候，妈妈就跟我描述她们的双龙洞之行。那是30多年前的事了，村子里的一位叔叔开着手扶拖拉机，送着妈妈她们到了双龙洞。洞内绮丽的灯光，嶙峋的怪石，成了乡村姑娘一辈子的记忆。她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便是喀斯特地貌，这是钟乳石，那是石笋、石柱……双龙洞带给妈妈的印象太深了，她给我描述当时的她们又是怎么进洞的，洞口矮小，人要躺在小舟上，缓缓驶进，妙哉。妈妈还说，要是你叔叔这大胖子进洞，那可是要遭罪的，肚皮卡住洞口了。后来我尝试了，果真如此，这自然是后话。所以，双龙洞便是我对金华最初的印象。后来，爸爸又对我说，从双龙洞中流出来的水，是最有灵性的，金华的佛手只取洞中之水浇灌。金华，双龙，注定的不平凡。

    我考进了二中的直升班，终于来到了金华，开始了我与北山、双龙的故事，感谢双龙为我留下这般多的成长记忆。高中的生活，只能是纠结。每次的春游、秋游，双龙洞每每落选。我很好奇，妈妈口中的双龙洞究竟是何等的美轮美奂，多想去摸摸爸爸所说的那有灵性的清水。转眼即毕业。画面还依旧定格在妈妈坐过的拖拉机，穿梭在北山的丛林中，何等的诗情画意，我更希望里头坐的是我。

    大学，我学的是地理。地理课上的喀斯特地貌，又把我拉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梦。喀斯特地貌、石笋、石柱、钟乳石、地下暗河，还有水滴但不是石穿的神奇，双龙洞，所有的记忆终于接上了。等上去双龙洞地貌实习，很不幸，脚被开水烫了，最后只能翻看同学们带回的相片，圆梦。

    双龙洞与我，最终还是有缘有份的，英昌老师发出的邀请，游双龙，真真的梦圆。我同阿洁一直都说，没去过双龙洞，就不算到过金华，这是我们在金华呆的第六年，再过一年，真的就要离开了，错过，也许就是一辈子的遗憾。前往景区的盘山公路上，我希望就是坐在妈妈当年坐过的那辆拖拉机上，如果有牛车，那会更有意思，空气越来越熟悉了。看到洞前的那潭清水，没错，爸爸没有骗我。两人并排躺在小舟上进洞，就是妈妈描述的那种感觉，真实，不可思议。漫步洞中，听不清导游的介绍，只被那岩石所吸引。望着洞顶水珠滴下的瞬间，仿佛就看到石笋在长大，刹那间与钟乳石相连，是天地相接的妙曼。这一自然过程其实很漫长，是上千年的等待，顿时感到我的渺小。人生百年，只不是石笋的一小段，感激石笋为我们记录下世事沧桑。

    双龙景区，山高、石奇、水清，开着游艇嬉戏于鹿湖之上，渐渐远离众人的视线，人性的自由得以舒展，两个人，无拘无束讲着过去、现在还有未来，探讨着学业、事业更有人生。人生真美。近水的黄大仙祖宫，香烟缭绕，青山绿水间，道家的淡、透，让人去留无意。别忘了，我也是道家的女儿。

    名山自有名人游，重走徐霞客古道，历史的痕迹渐渐淡去，猜不透当年是什么力量让前辈选择此道。道旁溪水潺潺，土墙民居的安静、怡然，有“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惬意。好几次，同阿洁说，我不要回去了，就此留下。我从未想过以后要跟她分开，等到结婚生子的年龄，带上两家人，在此隐居、生活。她笑了，不可以，我们还是要回去的。看到古道旁散落的石块，情不自禁地就想捡，是习惯还是痴恋。对石头，我是有感情的，终于将网名改成Stone Lady。因为石头，让我认识了他，虽然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不去打扰他，让他静静生活，就当谁都没出现过。还是不由自主地捡了一袋石头带回去。

    原来，故事的发生还是要选择地点的，没有撒哈拉，也没有西北的大漠，生活依旧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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