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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09月29日 星期三

朗读

银杏树叶黄


□小 可

 

    第一次注意到银杏树,是在浙江林学院。那时后校门出去就有车直接去临安,逢周末便总往那个校园窜。睡同学的宿舍,蹭同学的饭,看同学谈恋爱。

    林学院不大,确切地说是挺小。但里面花草树木众多,多到有些乱。同学修的是园林专业,是那个学校里最有艺术范儿的专业。至今记得那时特羡慕他们背个相机游各地园林,偶或拿墨笔摹画各种生物。羡煞我的结果便是依样画葫芦地涂了很多张他们的大作,然后接受同学从老师那里转来的评论,被批得体无完肤后扔笔。而同学的相机里留下的祖国大好河山没印象了,只记得她跟他男友时不时地亲昵的照片,或是她留在他眼里的娇柔镜头。两人就从那个校园里牵手,一直走进婚姻,走进现在那个温馨得让人感动的小家,然后有了可爱的儿子,虽然还是能从同学的嘴里听出婚姻中免不掉的那些数落,但不可否认,总是有一种叫作幸福的东西洋溢在他们的日子里,那些从青春里走过来的点点滴滴,慢慢织进他们相濡以沫的情感里。

    有时不免感叹,感叹那些走过的,丢掉的,不见了的纯粹的东西,跟时间一样,倏忽就不见了。但是记住了银杏树,很高很大的样子,我记不起那树在他们校园的确切位置了,却记得仰望时它的树形,很高的树干,宽厚的树冠,像父亲的笑容一样舒展慈爱,让你就是忍不住仰着头看他,再看,再看,直至酸了脖子。低头便看见那落了一地的叶子,每一片都那么地精致。如花的叶子,似一懵懂的年少女子,玲珑剔透的美好青葱岁月。我想我一定捡过那些叶子夹在书里,任她枯黄,然后忘却。

    朋友说,树的故事,在他的年轮里。说得极好,我的故事在我的日子里,如年轮一般,周而复始,而每一圈的直径都不同,不用刻意去记,总有些记忆经脉分明地呈列,并在特定的时刻以光的速度穿越时间空间跳至眼前。

    儿子二年级的时候带他去师大科技馆玩,因为坐错了公车,进了离科技馆最远的一斜对角的一个门,于是,徒步穿过整个校园。于是就发现了校园里大片大片的银杏树,分立在路两旁。遗憾的是不够大,因为师大扩建年份不长,树龄也小,显得有些瘦削有些单薄。本想给儿子介绍,谁知反被他普及教育了,他说银杏树因生长期长又名“公孙树”,公公种树孙子摘果,并被称之为“活化石”等等。见我配之以弱智的崇拜样,他一笑说我们语文书上有。从树上便能看出这个学校的年轻,若待银杏宽厚时,这个校园的文化底蕴一定会变得郁郁葱葱又积淀得含而不露,那时,一定又有一拨又一拨的学子如我当年般,在树下抬头看。

    很久很久,我忘了这棵叫做银杏的树,却在一个偶然对它的果实有了极大的兴趣。白果,微黄的皮,里面的果肉呈绿色。微毒,但据说有许多许多的功效,我也坚信长期食用可以让我由内而外的美丽。于是大袋小袋地往家里搬,说服身边的朋友也大袋小袋地往家里搬。因是新鲜果肉,不易贮存,且又不能一次多吃。于是又费劲心思把她们剥壳的剥壳,去皮的去皮,天晓得这中间的程序有多繁琐。最终都扔进冰箱里,意图慢慢吃。其结果是在占用了冰箱长期的空间及耗用了N度电后,被扔进了垃圾箱了事。虽然扔掉的比吃掉的多,但不可否认白果的美味本质。吃的最多的两种做法还清晰记得,一是剥开去皮,加水加冰糖,放微波炉里煮三五分钟,小勺吃之每每觉如食补品,嘴里心里都满足。另一种是最懒人吃法,抓十来颗放进保鲜袋扎好口,在袋上用牙签戳几个小洞,然后扔进微波炉里,二三分钟即可,炸裂声四起,打开如零食,又糯又香又甜又微苦。

    时间其实是被人为地支离破碎了,用年月日,用时分秒,又或者如某事件的一二三阶段。有时划分是为了记忆,有时只是一种惯性。无论如何,让我的表述变得相对简单准确。

    在我参与到第三阶段的工作并进驻工作组的第一天,因为办公地点设在步行街上,于是便有了清晨从步行街穿过的时分。也许是因为早,两旁的商业店面没有开门而使步行街上空前的冷清以至于让我发现这步行街两旁的树竟然是清一色的银杏树。不信,仔细看,真是银杏树,就这么在我的眼皮之上不远的距离让我无视了这么多年。

    于是,狠狠地看,仔细地看,一边走一边看,看完左边看右边。就像是分离了太久的恋人或是亲人那种扯不开的视线一样盯着力求最后吐出一句你瘦了或是你黑了之类的字句作为完结似的。终是发现银杏叶边黄了,不是秋日到来的那种渗着秋风写着秋意的金黄,而是绿色叶边上一截焦黄,渴着了似的,这始终不肯凉下来的秋。再看,似乎每张叶子都有点蔫蔫的,看得我好是心疼,心疼到一路喃喃,这归谁管的,谁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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