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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0月25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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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

忧伤的夹竹桃

□ 陈兴兵

    李渔的《夹竹桃》全文一百十八字，对夹竹桃的描述却甚少，只是说取的名不好，应该改名为“生花竹”才对。他说“竹乃有道之士，桃则佳丽之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把两者合在一起，总觉得很不舒服，去掉一个桃字，取名“生花竹”就好了。松、竹、梅人称“三友”，松有松花，梅有梅花，“三友”中惟竹无花，把夹竹桃取名“生花竹”也正好可以弥补此憾。

    其实李渔不知道，竹也是有花的，只是我们很少见到，因为竹的一生只开一次花，开花也就意味着竹要死了。而我们现实中往往还未等它开花就砍伐它用了，所以都不知道竹子其实也会开花的。

    竹子开花就意味着自己死亡，而夹竹桃开花却能致人死。很小的时候看过一则故事，说的是有个婆婆生病，媳妇煎药喂药，服侍入微，极为尽孝，不久，病情就有所好转。可一天午后，婆婆吃了媳妇做的饭后死了，县官查来查去查不出谁是凶手，最后说是媳妇毒死的。村里的百姓都不相信这么孝顺的媳妇会毒死婆婆，纷纷替她申冤，后来此案一直告到知府那里，经验丰富的知府大人来看了现场才查明真相，为这个媳妇洗刷了冤情。原来此家院子里种有一株夹竹桃，从厨房端饭到婆婆的房里正好要从此树底下走过，那天正好有风，吹落了花粉掉到了饭碗里，婆婆吃了这碗饭而亡。夹竹桃花粉有剧毒，少量便能致人死亡，此案凶手便是夹竹桃。

    似乎有剧毒的花都是很艳丽的，如罂粟花，夹竹桃也是。记得那一年，因为一个女孩子的一封信，我从一个城市乘火车赶往另外一个城市，看到车窗外的一大片夹竹桃开得纷纷扬扬，有白的，有粉的，有红的，在午后的阳光下，一团一团，像飞快游移的云。后来我带着忧伤的心情从另外一个城市里返回，又见到车窗外夕阳下那一团一团游移的云，就想，它应该是琼瑶笔下那朵忧伤的云。回来后，写了一首诗，记得其中有一段这样写道：“在萧萧秋风中/大口大口地呼吸阳光/岸边那团夹竹桃哟/裸着五彩缤纷/为我哭泣”。诗写得并不怎么样，但九月里那丛夹竹桃的艳丽与忧伤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猜想在李渔的院子里或许并没有种植过这种忧伤的夹竹桃，否则的话，一定会在他的文集里留下很多忧伤诗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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