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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0月27日 星期三

朗读

八旬老人 八岁诗心


——记金华籍著名儿童诗人圣野先生

 

 

    “小兴禹告诉我,他有三只眼,原来他还有一只肚脐眼。”“太阳公公抽了一支烟,吐出了,满天的乌云。”……读着这些洋溢着童趣的诗,常常让人“扑哧”笑出声来,仿佛回到快乐的童年。也许读者不会想到,这是一位88岁的老人写的。八旬老人八岁诗心——正是诗人圣野今日之“写照”。如今圣野创作的儿童文学书籍,有《春娃娃》、《雷公公和啄木鸟》、《圣野诗选》等60多种诗文集,其中《春娃娃》、《诗的散步》、《挤挤城和宽宽街》等作品多次在全国各种儿童文学评奖中获奖。从这些有趣醒目的书名上,可以想到,捧这些书,读这些书,我们像走进了诗的童话王国里,会给我们带来愉悦的享受,会给我们带来真善美的启示。

    10月21日,圣野怀着一颗童心又回到了母校——金师附小,别出心裁地换上了绿色的魁星服,演绎了一出“魁星点明星”,他亲点了十名儿童诗创作优胜者,并祝福他们成为未来儿童明星。圣野说,他希望自己也做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朋友,他有一颗永远热爱小朋友的童心,他的文学梦是和小朋友在一起的,他的每篇作品都是他和小朋友认真交朋友“交”出来的哩。诗人从他白发萧萧的晚年,又走回到天真烂漫的童年。

 

夏弟弟

 

悄悄地,悄悄地,

他像一个活泼泼的

爱爬竿子的绿孩子,

伸着小腿儿到处爬。

爬啊,爬啊,

给树,添上树叶。

爬啊,爬啊,

给葡萄架,披上绿纱。

爬啊,爬啊,

给墙,绕上绿藤。

爬啊,爬啊,

给小山坡,穿上绿衣……

人们都爱

这么夸奖他:

这一个绿孩子

真勤劳!

他们看他不见,

摸他不着,

可是我们确实知道

他来了!

——他给我们带来了

多么可爱的绿颜色!

那个为了祖国四个现代化,

在洒满绿荫的窗口,

勤奋看书的学生,

给他取个名

就叫夏弟弟。

 

 

与诗结缘

    孩提时,圣野就喜欢在家乡清清的溪流旁翻阅《小朋友》杂志,手头看得烂熟的,是冰心的《寄小读者》,“读着读着,冰心就成了我心目中最喜欢的姐姐;而我自己,好像就是冰心的弟弟——小小。”圣野说,是诗歌在他幼小的心灵上最早播下爱的种子。年少的诗人还做过一个美丽的梦,他在梦中遇到一位仙人,把他变成了一只小羊羔,自在地在草地上吃着青青的嫩草儿,那青草索索作响,使他很开心。当他从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是个人,不是羊。他很失望,因为吃草时那种会索索作响的好味道从此没有了。这具有浪漫色彩的童话梦境,让他又激动又苦恼,一气呵成写出了第一首诗。从此,小小的儿童诗成了飘落在他心中的雪花,常年不化。

    “有一回,我诗兴大发,一晚上连着写了十九首诗,寄给在大学念书的哥哥看。哥哥很快给了我一封回信,说我写诗的灵感特多,并鼓励我可以写一辈子诗。” 圣野对诗产生更大的热情,还是在上高中以后,那是一九四一年的秋天,他在金华蒲塘念高一,到民智书局居然买到了桂林出版的《诗创作》,在上面读到艾青的《大堰河》、《黎明的通知》、《透明的夜》等热情奔放的诗作,大大开阔了他的创作视野,使他感到这是“五四”以来读到的最好的诗了。“那时的我,虽然没有完全弄明白艾青诗中的‘黎明’指的是什么,但我已从这些诗中领悟到:不能为写诗而写诗,不能无病呻吟,在理想上是应该有所追求的。” 圣野说,不久,他写了一首回忆自己童年的诗,题为《怅惘》,寄到《前线日报》去,竟很快在“学生之友版”上发表了,那是在1942年的3月23日,他发表的第一首诗。 

 童心诗教

    圣野真正跨入儿童文学大门,并树立为儿童文学终身奋斗的事业心,则是结识了鲁兵(首届韬奋奖获得者,中国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成为《中国儿童时报》的义务编辑和热心撰写人以后的事了。人们赞誉他和鲁兵是中国的格林兄弟。高中毕业那年,他在缙云金竹与鲁兵相逢,两人一见如故。“我和鲁兵的关系十分密切,五十年来,我俩几乎没有分离过。我们一同在金华中学念书,编过《岑风》。我们又一起考入浙大。”圣野说,“当时鲁兵带着我,使我和《中国儿童时报》交上了朋友。与鲁兵相识,显然为我最终走上儿童文学之路,增添了一份支持的力量。”

    在《中国儿童时报》编辑过程中,特别值得回味的是他和小读者、小作者之间曾经建立的那种休戚相关的感情联系。为了从小读者中培养一支儿童文学的后备军,编辑部经常举办“写诗比赛”、“写故事比赛”等活动。孩子们寄来的诗稿,不但以儿童习作的形式在“自己的岗位”每期一整版的篇幅予以发表,还被编辑进了儿童诗集《小母亲》、《小草丛刊》,“这样,我就开始有了另一块天地,即孩子们的文学天地。从这天地里,我逐步拣回了一颗纯真的童心。”

    在漫长的年代里,不少从事儿童文学创作的作家改行了,或者掉头从事成人文学创作去了。而圣野对儿童诗的痴迷越来越“疯狂”。 圣野说“儿童诗,是天国的诗,是用朝霞一般色彩织成的”,“星星和鲜花,人们天真无辜之间的情感和生动的联系环节。”他还说:“自己的诗,非常积极地接受世界。”要把自己的爱、温暖、美乃至整个生命奉献给儿童诗的王国。多年来,圣野身体力行,北上南下,走了10多个省区,辅导、讲解儿童诗。“白玉兰诗社”、“小桔灯诗社”、“桃溪诗社”……在他和黄亦波的奔走下,全国已有60多所小学建立了儿童诗社。在上海光复西路第三小学有许多爱诗的小朋友,每逢星期五,圣野准会来学校上课。

 诗外无我

    1957年7月,圣野多年来的梦想——终生从事儿童文学编辑工作,终于实现了。他告别部队,在《小朋友》编辑部一呆就是三十年。期间的工作并非一帆风顺,经历了风风雨雨,艰苦摸索。圣野每天都在写诗,诗是他生活的常态,是他人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公园里,在火车上,在茶余饭后,他写诗,可谓争分夺秒,不舍昼夜。对他来说,写诗不是任务,而是一种流露真情、表达发现的方式。

    2003年,为筹备第四届“全国小诗人夏令营”,他与《儿童诗》主编去浙江武义的路上,不慎在火车站摔了一跤,造成左股骨骨折,急送华山医院动手术。在住院的17天里,他仍乐哈哈地天天写诗,《摔跤》、《一个骨折病人的请求》、《躺着》等儿童诗,接连发表。如《摔跤》中写道:“老人最怕摔跤,可小孩却说,摔跤最好玩。我们小孩,就是在摔跤中长大的。”他不但写自己,还给同室病友每人写一组诗,结合各人情况,写得亲切而贴切,博得大家阵阵喝彩,在嘻嘻哈哈的快乐声中,有的人康复很快,有的人甚至提前出院了。

    圣野还有个秘密,就是他的口袋里总是有个小本本。他走到哪里,小本本就带到哪里。那小本本随时随地都能派上用场。因为他无论在哪里,他的脑袋里,都在琢磨诗。他的脑袋里都会冒出诗。因为他的一双眼睛总是能发现热热闹闹的生活里,有新鲜的事儿出现。圣野像个魔术师,从小本本里会变出好多好多有趣的儿童诗。其实,圣野是个顶顶勤奋的老爷爷,不动脑子,哪会有美丽的诗呢?他戏称,笔,是他的第六个指头。他说,写诗总是“一触即发”,就像打火机一样,诗人不能太老实,而应是狡猾的。当然,这里的“狡猾”就是诗人的机智。

 以诗养生

    “青少年的时候,我曾经做过一个无比美妙的天蓝色的文学梦。我在梦里面写诗,我在梦里面寻觅我的佳构和警句。我连续做了七十多年的文学梦。我的梦,还没醒来呢。”与88岁的圣野交谈,深受感染,令人难忘。他语调缓慢,亲切,随和,就觉得是在听一个“老小孩”说话,心底纯洁透明。“外婆问扎扎:几岁?扎扎说:两岁!外婆问扎扎:舅舅几岁?扎扎说:两岁!外婆问扎扎:外公几岁?扎扎说:两岁!扎扎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个没大没小、没高没矮的两岁的世界”……正如这首诗中写到的,天真烂漫的童心,让他越活越年轻。他说:“我的脑子一开动,就进入诗中,身体一走动,亦是为诗而动。” 

    每天,他都要散步去附近的邮局,除了取挂号邮件,就是寄信,给全国各地小朋友修改儿歌,向他们推荐优秀儿童诗歌范本。每逢周二,他就像过节一样,准会兴致勃勃来到光复西路三小,给孩子们讲诗。80岁的老人和8岁的孩子在一起,碰撞出许许多多优秀的诗。孩子们诗中的圣野很有特点:“圣野老师,很老,可是,他嘴里的诗,却像小孩一样,活泼。”、“爸爸给我吃醉鸡,我不肯吃,因为,我怕吃醉了,写出一首醉诗,把圣野爷爷醉倒了。”自然,小诗人也成了老诗人笔中之“物”:“她像一面,胖乎乎圆滚滚的小鼓,用诗把自己,咚咚地敲响。”、“诗歌冬令营里,一鸣惊人,跳出来一只小青蛙,叫醒了一只只,在打瞌睡的小船。” 在他的悉心辅导下,“玉兰诗社”的孩子们,创作了大量诗歌,其中六百多首刊发在全国各种儿童报刊上。而对圣野来说,最大的幸福,就是到孩子们中间去,与他们交朋友。天真烂漫的儿童,不仅是他创作的源泉,而且使他童心不泯,越活越年轻。

(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