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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0月28日 星期四

朗读

秋日私语


□南蛮玉

 

林间

    金色的秋阳先我来到这金华山,石阶洁净,大树仿佛都是旧识。春天的诸般嫩色经过一夏的风雨和蝉鸣,如今一株株都是酒徒酒仙酒狂。林间跳跃着深深浅浅的暖色,是深秋里一曲温暖的骊歌。你不要去问梧桐是怎样感知秋风的催促,不要去问枫香怎样采得西天的霞光。小风吹过,落叶带来天空的问候。天空越来越蓝,更多的阳光落满你的衣襟。仰望,山巅的白云是一群群变幻的绵羊。

    步行,每一步都落下明快的跫音。秋天也是花开的季节,迟桂花的甜香时时向你袭来,林间野生的菊科植物时时露出灿烂的面容。同伴们唱起刚刚在道观里学的养生歌。在山中修行的人,每天呼吸的是这样清冽的空气,眼中所见的是山鸟自由自在的翅影,山脉舒展,水脉奔流,千山万壑的声响都是琴音。

水岸

    那天你坐在鹿湖的水岸,水波如网,风是小小的捉不住的网眼。岸边的水杉树长身玉立,岸边的盐肤木红叶似火,岸边的芒草花白茫茫似回忆。山中的湖泊,湖中的岛屿,茶山如古代女子秀美的发髻,那发髻上的小路是采茶女年年要走的。举岩茶的汤色碧绿,如这湖泊的水一样不染尘埃。日影移动,把一叶轻舟送到你的下午。你也是这山中不采薪的樵夫,不捕鱼的渔人,不采药的药师。你想起卧舟进入双龙洞府,在那里认识亿万年时光雕刻的水石奇观。在冰壶的瀑布面前,飞珠溅玉的水岸,你伸手去触摸天外飞来的馈赠。在仙瀑洞,仿佛随手可以卷起的水帘——这样的惊喜仍时时让你激动。

钟声

    宫殿的飞檐传来山间的钟声。宫殿里的早课、晚课、道场于你都是神秘的。钟声宏大,山中每一棵草木都在钟声里感受节气的流转。道乐悠扬,长发穿道袍的修行者演奏着古老的乐器。在仪式里你体会到庄严和虚空。眼前是巨大的红烛,香烟缥缈,巨大的神像在高处慈眉善目,他一直在看着你们,一直在看着你。仙人在云端,仙人端坐如一种寂寞。

    这钟声里有金黄的色泽,有熟透的果子的甘甜……听着,你忽然有许多话要说。秋虫的唧唧啾啾、山泉的跌宕起伏、野树的是非曲直、你半生的际遇……你听着,松涛里的钟声已把什么都说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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