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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04月14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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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

花 瓶

□ 蝶  衣

 

    买过一只半米高的水晶玻璃瓶，当初的用意很明了，就是要把收到的鲜花插在这口瓶中，满足女人的小小虚荣。

    遗憾的是，这个虚荣一直未能填补，因为这口瓶一直空在那里。我曾经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就没人送花给自己？

    再仔细去想，说没收到鲜花并不正确，次数不多倒是真的。最初的那次，那个小男生在楼梯口变魔术般地把藏在外衣里的一只红玫瑰递给我时，在一旁轻松说笑的我许久回不过神。我纳闷的是一晚的时间，他如何能把这朵花藏得这么好？我明明看他腾出两只手来吃过一个甜瓜的。花是接下了，但我理直气壮地告诉他，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收到鲜花，很有纪念意义，所以我要珍藏她。后来，这束花被我制成了标本，一片片花瓣被夹进书中。再后来他去了上海，我们不再有联系。只在读书的时候，不经意间会有花瓣落下来，起初还以为是脏物，猛然发现原来是最初的那朵玫瑰，三番五次，如今这些花瓣也所剩无几了。

    那是我唯一一次以不爱的名义收下一枝带了爱情的鲜花。其余的，多是在未送之前就被退了回去。曾经也很白痴地问过一个送花给我的男子，这束花关不关乎爱情？他很吃惊地看着我，我笑着告诉他，我不喜欢鲜花，鲜花是暧昧的。

    我一直认为鲜花是暧昧的，所以我收她的时候慎之又慎。不喜欢的，就不收，收下了也不适合摆出来，因为摆得不心安理得。你一看见花瓶中那团耀眼的红，便想到，你欠着一个人的情，这多苦啊。于是只有拒绝，这属于情人间的礼物。

    所以，这瓶子自然要落满灰，每收拾一回便要轻轻叹气。依然把它擦得白白亮亮，静静地立在桌上。我这样独守空瓶，只为等心爱的人能明白我的心。

    可惜的是，他是一个真正的老实人，没有取悦女子的心思，自然不会想到那样妖娆的鲜花了。也曾暗示甚至明示过两三回，但都无甚反应，等不到一枝半朵。于是明白，榆木的脑袋是敲不开的，算了吧，看来那鲜花不属于我。

    从此花是不奢望了，但花瓶不能浪费，于是去花鸟市场买来各色的雨花石，放在装了水的瓶中，自然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

    就在快遗忘花事的时候，他的脑子突然开窍了！那天，他从遥远的地方赶回来，给我打电话说他已在楼下，我向窗外看去，只见他手拿一束鲜花，笑吟吟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竟然是害羞的，不好意思地拿过他手中的花就别过脸去，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在心下数了一数，十一枝。走在路上的时候，我终于告诉他我的感受，我拿着这花非常不舒服。你知道这老实先生说了句什么话吗，我也觉得不舒服，这五十元人民币今天还拿在手上，等明儿就没了。

    呵呵，终不是浪漫的人啊！

    而我自己呢，对他送的花也未殷情对待。直到有一天，室友把瓶子连花一起搬到我面前说，花都干成这样了，还舍不得扔。我才想起半个月前他送的玫瑰，这么多天我一直视而不见，不是舍不得，而是忘记了。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对鲜花的期盼只是一个假象，当她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对她并不感兴趣。

    所以，不再期待他再送花给自己。看着街上手拿鲜花的女子们幸福的小脸，我也不再羡慕，有时也会如同男子般心存疑问：这束花真的有那么好吗？过不了一两夜就枯了吧。显得自己特别不解风情。

    女人真的都爱鲜花吗？我是找不到答案了，至少我不是。我养的植物，除了仙人掌，便是吊兰，清一的素色，但很容易养活。见不到它们花容失色的时候，也见不到凋谢后的苍凉，一如我的爱情般，平淡，但是长久。

    有时会想，也许一个人对待事物的态度便可决定一些东西吧。虽然也向往过轰轰烈烈的浪漫爱情，也曾以为自己喜欢娇美的鲜花，但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我挑选的却是一份平淡的爱，接过的却是一盆很容易养活的仙人掌。也许这是我骨子里透出的现实，这些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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