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

异　蛇

·天方夜谭·

□ 七  夜

    我去合溪山小住，恰逢暑月。山中天气，朗月繁星，墙花扶竹，溪水流风，真是避暑的绝好去处。约莫丑时，我竟然听到老虎的啸声，仔细一听，就像伏在小屋门外，不觉觳觫起来。赶紧起身点灯，读聊斋，未读数章，大雨如注，雨打芭蕉的声音，已经缓解了刚才的虎啸声。真是及时雨，令人心头一快。

    隔日，我问屋主，“山中怎么有老虎？”

    “屋瓦有没有震动？”

    “那倒没有。”我说。

    “那就不是老虎，是蛇。”屋主说，“以前我进山砍柴，青天白日一声虎啸，把我骇得浑身一激灵。抬头一看，发现一条近九尺长的黄蛇，盘在树上。这种蛇多半在夏天出现，山民每每遇上，要是听到它发出鸣声，那就是要下大雨了。”

    “要是老虎的话，啸起来，屋瓦没有不震动的。”他又补充了一句，继续忙他手上的活计，至于蛇为什么会发出老虎般的啸声，山民们根本不去想，反正黄蛇是他们的晴雨表，一切为我所用，用和知是两码事，如同我们吃一盘菜，也不一定要知道这是什么菜，成分是什么，有何功效等等。

    出行云南时，又遇到另一些蛇，颇有意思。当地人呼之为脆蛇，这种蛇每天一定要爬树，为的是什么呢？为的就是摔下来，跌成好几段，每段重新按顺序爬回来，接好又是一条蛇。每天如此。可也有值得人学习的地方，那些从高楼大厦往下跳的轻生者，能有此蛇的手段，大可不必畏惧跳的恐惧。

   脆蛇每每隐伏草丛中，见到人，极其欢跃，跳出去，立马跌碎了事。它的颜色仿佛白金，光亮可爱。凡可爱之物常有可怕之处。脆蛇可作一例，触之即死。又，凡可怕之物常有可用之处。脆蛇亦是如此，捕捉来晒干，可以治中风。当地人常常拿一竹筒，放在草丛边上，脆蛇误以为是洞穴，也常常钻入其中。等它钻进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