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

所谓人生
□ 葛 衣
大家纷纷投身教育局考试,把我孤零零扔在学校。哪怕再有幽默细胞,这时候也笑不出来了。
大年和大麦已经进面试了。对于两百七进十的笔试,大麦始终心有余悸。难怪说教师招聘都快赶上考公了。考公的大军中很多兄弟姐妹都是裸着去捐款的,招教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有备而来,能不能上一半靠实力,一半靠运气。听考完的同学说,题目都是不着边际的不靠谱,没看到就是没看到,真是狗咬乌龟,无从下口。
想到别人和我讲过的一个笑话,一个大公司招聘,收到了一大摞的简历,经理随便抽出一半扔了。一个人不明白了,问经理,怎么没看就先扔了一半呀?经理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公司不招运气不好的人。
命运呀,真的很神奇呢。
当初发榜的时候,多少成绩不相上下的同学想念师大,我们几个以略微优势挤掉了她们。来师大的同学都想念外国语,我又以几分优势挤掉了她们。四年后,远走外乡反而上了211的同学进了研究所检察院外企,不小心被调剂到人文的同学轻松签了学校,曾经意气风发的我耐心等待考试。
这也不全是坏事,我到浙中在线美食网上网罗了婺城高中低档美食,找到工作的同学们必须挨个请我吃饭。
如果当初去了西南政法,今天会变成什么样?
大一的时候我爹拿着报纸说,看看,今年法律专业毕业生就业率最低。大二的时候我爹听着新闻说,幸亏听了我的话,不然你现在能不能安然睡在帐篷里还是问题。大三的时候我爹不知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教师要与公务员同待遇呢。
我从来都没搭理他扼杀了祖国下一代理想后的忏悔托辞。
我爹讥讽我,如果真有毅力,你可以像那个谁一样,退学重考嘛。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是想反驳的确英雄气短。
我曾经是老曹最器重的学生。填志愿的时候他就极力鼓动我冒险一次,大不了就复读一年,反正年纪比别人都小。最后,还是做了一个更稳妥的选择。既然米已成炊,老曹开始转而鼓动我去考研深造。当考研也不了了之以后,他又游说我改行干别的。这么多年来我就从来没赶上过他的设想。我总是叫人失望,我就是这样的人。
老曹说,你应该出去见见世面,站在南京路看人来人往,自己的眼界自然会上去。一辈子窝在屯里没意思。
我很想问他,然后呢?我看到南京路上人来人往以后呢?老师,我看到那么壮观的人流,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繁华的大街,是很摩登很国际范儿,但是我要奋斗多久才买得起?外滩的风,偶尔吹吹就成了。看着那么多好东西,无能为力,这和我强烈的占有欲是极大地冲突的。既然要不起,干脆别让我看见。
但是,我不能打断老曹,只好一直低头假装喝茶。
我已经过了为了书本上的插图都能和老师争上半天的那个年纪。
小时候最喜欢一本小人书,里面有个天鹅、梭子鱼和虾的故事。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那辆被拉的货车。不但待在原地纹丝未动,还惹得大家心烦,真是罪过。结果,我爹不开心,老师也不开心,我最不高兴。
昨天收到了小学老师的明信片。拆开以前做好准备,哪怕又是一个呵斥我没出息的,也没关系,反正本来就是没出息的,也不算冤枉。
里面写了长长一段。最后一句是,我们是曾经的师生,永远的挚友,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觉得幸福、开心,我就衷心为你感到高兴。
这样就足够了。
我终于明白天鹅,梭子鱼和虾的故事了。天鹅以为车子的归宿在云里,梭子鱼以为天堂在池塘里,虾以为往后走才是对的。他们都是一片好心,只不过认识的路不一样。大家不管做什么全都是为我好而已,那只原地不动的车子却还在心里不懂事地埋怨不已。
原来我以前只是会读那个故事,读懂却花了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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