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

洛夫的江河

□ 曹晶晶

      一

从睡梦中惊醒

那只韩国梨

端坐在窗口

胸口的井

久违了的苔藓

我们并不西沉

却总在落日当中

得出一个结局

昨日那朵悬崖上的云

我陪了它一刻多钟

当我们迷路

阔边的草叶

安静地接受脚步

回头的宽展

原比想象少一份苦涩

      二

我该怎样描述那朵云呢

古老的诗歌

已经溜走

那尾大海边上的鱼

还，读着泡沫

来吧，递过一只小船来吧

我们把爱运上河

我们把向日葵运上河

把我们把雨运上河

      三

那场大雪淹没了一个人

他把早晨交给大地

风扫了雪的痕迹

往事的墓碑写着

——勿叩门扉

我们的灰烬如顺水的木筏

溅起的水花

用来怀念

一个夜

或者一声呼喊

我将在春末死去

燕子会祭奠那场雨和不幸

沉默以后

我们去喝杯凉茶

骤然飞出深夜

也要握住白茫茫的答案

      四

偶尔想起——

你，多么动人

当初的眼睛和脚步

当初的草和鲜花

假如墓地由诗歌组成

那么我留下紫藤

留下你，留下

那个春风沉醉的夜晚

我们在轻烟里漫步

那些并不可怕的红

看着对岸

一匹跑过去的马

回过头来

镜中一片玄虚

我更换玛瑙和音节

午夜，想起一句诗来

活着，无非是唱唱哀歌

      五

如果可以回来

可以忘掉路上的车辙

我会驮一头白熊

向空中撒一些花和诗歌

你通体透明

你穷得只剩下一座酒楼

你的长靴，吓跑一大丛牡丹

剑客们来回飞转

噢，别飞了别再飞了

高处，那么多险的句子

      六

她躺在那里

溪水卷住往日的蔷薇

对死亡的交待

在一道河中熟睡

想起那本伤感的书

我在雨后探出一条小路

衰老或者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