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03月03日 星期三
朗读
落叶卷走的蝉声
□ 金莉丹
年复一年，蝉声依旧，依旧是一曲纯粹而华美的乐章，在斜阳微云中载沉载浮。然后，枯黄的落叶，遮住了蝉声，蝉声中的往事也渐渐淡去。那些岁月里，我们哭过，笑过，却总会在来年的蝉声里，淡漠了今年的故事，而故事里的他们，来年亦会有来年的新歌。浮光掠影中的微吟，若错过一次，便是错失一段青春。
暑期的校园，安静，空旷，而我们，选择了留下，一起守候那份珍贵的宁静，用我们的方式，去感受每一秒钟的告别。两个月，很短；每一天，很精彩。
乏的时候，会拉着英瑶去初阳湖，湖边的柳树总藏着不绝的蝉声。英瑶会说，那是“蜘蛛”。“蜘蛛，是知了吧。”一次次的纠正，最终，却是“蜘蛛”成为了我们的共识。留恋在初阳湖边的嬉闹，一个肆意的午后，论文、数据……将盘亘脑中的一切统统抛却，脱下脚上的鞋子，拿在手里，光着脚丫踩着湖边的鹅卵石，一遍又一遍，绕着湖走，直到脚底板生疼。
晚上，也许是一天中最辛苦的，但也最幸福，或许正应了那句话，痛，并快乐着。为了赶论文，我们仨都会趴在电脑面前，连蚊子都被我们感动了——非诚勿扰。夜深人静，彼此亮着的QQ头像是此刻最大的安慰：我，不是孤军奋战。实在熬不住了，互道一声晚安、早点休息后，迷糊中关掉电脑，洗澡，洗漱，熄灯，睡觉。明天的生活又会是怎么样呢？这已经不是入睡前该想的问题了。
好几次，为了交流方便，直接搬去了英瑶的寝室，两个人背靠背，在灯下苦战数个小时，偶然得空，就相互开点小玩笑。时光在我们的艰苦奋斗中流逝，却离交稿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无数次感慨：我的暑假。
灵感有时候也会疲倦，我们困惑、无助、无望。寝室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会有两个跳着华尔兹的身影，从这一头一直旋到那一头，伴着舒缓的节奏，仿佛天地变色亦不能阻却的从容，从容而振奋。
当然并不是每个晚上都是安静的，我们有时会就着某个问题激烈地争论到凌晨，用一句“好吧，休息了”结束我们的对话，更多的时候则会为7月下旬的野外活动而兴致勃勃地讨论到2点，夜深人才静。
调查报告的完成，还需要经历无止境的修改，“死了都要改”······每次从朱老师家回来都会很晚，三个人骑车，无数次经过行知路上的绿荫道，香樟树上的知了也睡了。那次，碰上佳飞回家，只有英瑶和我去朱老师家，从她家出来，都已过了8：30，我们沿着以前走过N次的路慢慢走回学校，还不想回寝室，就借着微弱的路灯一直朝前走，在桂苑的那片大草坪上我们说着我们的梦想，星空下只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佳飞，还有好多个未接电话，两个人的手机都是佳飞的电话，我们相视一笑，却又都不接。不知道佳飞是怎么想的，只是当时都管不了了。
暑假的日子，没有上课的约束，一切的作息安排都是自由的。我们的任务就是完成调查报告，因此不得不制定早上开工的时间，8：00。英瑶和我，一般是谁先起床谁买早饭，把早饭挂在对方的门口。有时又是敲破对方的门，一起下楼吃早饭。每天早上，都会冒出稀奇古怪的想法，比如踢球，或是爬山。于是，“密谋”这类事，成了我跟英瑶最乐此不疲的工作。学校的沙滩排球场成了我们的绿茵场，在沙地上插几根草就是我们的球门，可以光着脚丫在沙滩上狂奔，跟着足球扬起的更多是遍地的黄沙，然后用自来水冲洗满腿的沙粒。
我们会背过佳飞，很认真地谋划晚上去爬尖峰山。那时候一起留在学校的还有沈涛，也就是那天，金春萧也恰好有事回校。我们就鼓动他们俩一起去爬山，佳飞是最后一个通知的。英瑶和我很得意，学着佳飞的口吻说“这两个女人真是麻烦”。在暗淡的月光里，我们爬到了尖峰山之巅，虽然没有看到传说中很漂亮的金华夜景，但是不觉得遗憾。下山途中，路过当地人家的瓜棚，红彤彤的西瓜诱惑了我们，就在那瓜棚下，分享了一颗硕大的西瓜。
两个月，真的好短，但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浸润着我们的青春，固然辛苦，却也已伴着蝉声渐渐淡去，留下的是秋水般醉人的回忆。来年或许有来年的歌，只是，即使看遍这一路的沿途美景岁月流金，待到很多年以后，我们发霜鬓白之时，依旧会为这一年的声音展颜而笑，便如一首曾经深爱过的歌，即使歌词早已模糊，动人的旋律却会一直留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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