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04月07日 星期三
朗读

鱼鸟之见
□ 七 夜
长右出来时,天下要大涝。
长右像猕猴,四只耳朵,叫起来有如人的呻吟声,不知是人在垂死时,还是人在欢娱时?西南没有长右,桂山出了鱄鱼。
鱄鱼出来时,天下要大旱。
鱄鱼像鲫鱼,身上披着猪毛,叫起来像小猪哼哼,从黑水游到海里,被渔民打捞上来,事情就不妙了。令丘山上,还有一种顒鸟,和猫头鹰差不多,却长了一副人脸,四只眼睛,两只耳朵,它的名字就是它的叫声,它出来的时节,天下也要大旱。再有太华山的肥遗,这种蛇六只脚,两对翅膀,见它出来,赤地千里也是没办法的事。另外,也叫作肥遗的鸟,可以用来治疗麻疯病,同名而异,不可思议。
再者,崇吾山的蛮蛮要是飞出来,天下又要发大水。这种鸟长得像野鸭,只有一只眼一个翅膀,必须成双成对靠着飞。钟山的鵕鸟一出,住在附近的人们,又要遭了旱情。据说这种鸟是由山神的儿子鼓变成的,至于鼓呢,人面龙身。化作鵕鸟后,长得也跟猫头鹰似的,长嘴红爪白脑袋,叫起来却是天鹅的声音。
至于西王母居住的玉山,又有一种鸟,唤作胜遇,长尾野鸡的样子,以鱼为食,叫起来和鹿的呦呦声没什么分别,一旦现身某国,那个国家只好和威尼斯一样,准备好船,架好楼,日子得在水上过了。濛水的赢鱼,长了一对鸟翅,声音酷似鸳鸯,它出来时,那个地方也只好威尼斯一下了。另外有种红头白身的大蛇,叫起来像牛吼,凡是它经过的地方,必成焦土。
山海经上的这些纪闻,多不胜数,大抵上是先民对天灾的补助性想象。凡事置以一种解释,即能消除不可解释的焦虑。然几千年以下,国人遇上灾变,还是为这些想象所囿,可见进化之事,果真是漫长的过程。所谓现代,在西方肇始于十六世纪,在中国,仅仅开端于一九一二年之后,其间的反复,有如翻斤斗。梁遇春说,“天下许多事情都是翻斤斗,未翻之前是这么站着,既翻之后还是这么站着,然而中间却有这么一个斤斗!”令人发噱,发噱之后,不免唏嘘;唏嘘之后,不免怅惘;怅惘之后,茫然若失。所失为何,又是无话可说的东西。所以如犬儒主义者所称道的,不如微笑。笑起来,不免又觉得自己的笑,真是个玩笑。
如果说旱情出于地球的磁极开始变化所致,这跟说是因为鱄鱼、肥遗的出现所致,究竟有何不同?合理性并不在解释之中,所以,行动高于语言,生活高于创作,现实高于诗。诸多不合理,莫不是合理的惯性。然而,在地球磁极变化与鱄鱼、肥遗现身之间,我竟然偏爱后者!?在一个迷幻的梦里,我构筑了自己的诗,善于行走在虚无中。脚踩五色云彩的,不过是只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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